那是什么

“我要出去玩，我要出去玩……”老人不停地喊着。
“你儿媳不是推着你刚从外面回来吗？爸爸，我刚下班，吃完饭再推你去玩好吗？”儿子蹲在老人的床前，接过妻子刚洗过的热毛巾，给老人擦着脸。
　　“不行，今天你还没推我去玩呢。”老人像个孩子似的把头扭向一边，看都不看儿子。
　　“我和爸爸刚进来，吃饭还得一会，我做饭，你就先推着爸爸去外面再转转，我怕爸爸乱喊乱叫地，影响孩子写作业。”妻子用相当柔和的目光看了看老人，微笑着轻轻对丈夫说。
　　 “好，好，好，爸爸，我们这就出发。”儿子始终笑着，抱起老人，放在了妻子推过来的轮椅车上。刚打开门，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，抱着毛毯跑了过来，
　　 “爸爸，外面凉，妈妈让我拿个毛毯。”说着将毛毯轻轻盖在老人腿上。
　　 “孙子，孙子，我要跟你玩……”老人眼冒金光，抓着孙子的手不放。
　　“爷爷，你先和爸爸去玩一会，我写完作业就和你玩，继续给你讲故事。”孙子甜甜地笑着，抱了一下老人，又轻轻吻了一下老人的脸。
　　 …………


“那是什么？”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手指着前方问着。
　　“爸爸，那是公交车。”儿子推着轮椅，低下头，贴在老人的耳旁说道。
　　 “公交车，怎么和你的车不一样？”老人继续问道。
　　 “爸爸，我的车是小车，刚才那辆车是公交车。”儿子温柔的解释着。
　　 “公交车是干什么的？能和你的车一样坐人吗？”父亲继续问着。
　　 “公交车是专门拉人的，只不过能拉好多人，而我的车太小，只能坐五个人。”儿子微笑着详细解释到。
　　 “公交车……公交车……”老人自言自语的显得很开心。
　　 “那是什么？”老人又指着旁边。
　　 “那是大货车爸爸。”儿子依然微笑着柔声回答。
　　 “哦，大货车，快去把它拿过来，那是我孙子的车。”老人显得很激动，双手不停地摇着。
　　 “那是别人的车，你孙子的车在家里呢。”儿子用手摸了一下老人花白的头发。
　　 “你骗我，你骗我，那是我孙子的车……”老人又开始胡搅蛮缠。
　　 “好，好，好，我们先到那面看看花，回去时我们再来把你孙子的车拿走好吗？”儿子像哄孩子似的哄着老人。
　　 “好，看花，看花，”老人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。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擦了一下自已腮边的泪。
　　 “那是什么？”
　　 “那是菊花，爸爸。”
　　 “那是什么？”
　　 “那是丁香花，爸爸。”
老人不停地问着，儿子不厌其烦地回答着。
　　“哎，五年了……”儿子摇摇头，用纸巾擦了一下老人的鼻涕，又陷入了回忆中……
　　 夕阳像舍不得离开似的，每一次都会拉着轮椅 车上的老人和推车的人，留下长长的影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