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情薄如纸

“张校长你好，我上次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？什么事？就是我孙子进重点班的事。什么？这点小事还有点难？……好吧，你抽时间通融通融。好好好，谢谢你。”挂机后，张局气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。
　　 “又跟谁生气呢？人走茶凉，自古如此，何况你退休都二年了，凡事想开点，别动不动就生气，气坏了身子，谁还像从前似的关心你？还不是我的苦？”老伴边洗衣服，边劝着。
　　 “都是白眼狼，要不是我提拔，哪有他们的今天？想当初，一个个跟孙子似的，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，我放个屁他们都说是香的，特别是安录，恨不得连我的屁股都愿意擦，如今，就我家孙子这点小事，都推三阻四的，上次明明答应的好好地，要不是我主动打电话，他到现在也没个回应，你不是也听到了吗，刚才在电话里，他尽然说忘了。早知这样，当年我就不该提拔这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……”张局坐在沙发上，嘴里不停地骂着。手紧紧地捏着茶杯，恨不得把茶杯捏碎。
　　 “这都怪你，有眼无珠，当初我提醒过你，可你整天活在他们的甜言蜜语里，乐不思蜀，还骂我头发长见识短，现在后悔了吧？不听夫人言，吃亏在眼前。孙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，顺其自然吧，去把这些衣服凉阳台上，一会就放学了，我还得做饭。”看着张局移动着肥胖的身躯，吃力地把一大盆衣服挪到阳台上，老伴叹了一口气，钻进了伙房……
　　 三天后，急促的电话铃声，惊醒了正在沙发上打盹的张局。“张局啊，我是安录，你孙子的事我办妥了，您放心，明天他就可以转到重点班……看您说的，您老的事，就是我的事……好的，张局再见。”张局轻轻放下电话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，随手点了一只烟，对老伴说：“谁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？我虽说己退休，可虎威还在，这不，我一个电话，他不照样办了？”张局洋洋自得地摇晃着肥胖的脑袋，美美地吐了一个烟圈，长长的烟圈，大圈套着小圈，飘荡在客厅里，久久不散……
　　 “你就吹吧，瞎猫碰见个死耗子，还把你美的。自从你退休，你提拔上来的那几个，哪个给你痛痛快快地办过事？你还吹牛，抓着他们的尾巴呢，有个屁用。”一辈子了，老伴就这个脾气，老跟张局抬杠。
　　 晚上，儿媳对婆婆说：“妈，从明天起您孙子就可以去重点班了。”
　　 “这事啊，我早知道了，多亏你爸的部下帮忙，要不，这事还真不好办。”婆婆的话刚说完，儿子就来了一句：“什么呀，重点班一个学生转到省城了，而这个班的班主任恰好是你儿媳的同学，是他给弄进去的。听他说，今年全县重点班只招了150名，而当初按分数排名，我家孩子是151名，这不，转走了一个，他刚好挤进去。”
　　 这句话像一颗炸弹，震的张局和老伴耳朵里嗡嗡乱响。好几天都没缓过神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