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笼红
秋风起了,柿子满树挂灯笼。
超市里灯笼红柿子整整齐齐地码着,个个朱红色,小巧饱满,它们安安静静地挤在一起,像极了小娃娃肉嘟嘟的红脸蛋儿,样子生动又可爱。
买了十个灯笼红,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又小心地揭开了盖,蹲在垃圾桶旁边,把里面筋道的瓤喝掉,那橘红的果汁竟顺着手指淌了下来。我连忙嘬了嘬手,又吸溜了一大口,嗬,一片柿瓣已在唇齿之间游转,甜丝丝的,有阳光的味道,有家的味道。
第一次吃柿子是父亲用自己家种的菜换的。家里的田地不少,大多也只是种些小麦、玉米这些农作物。田间地头种一些时令蔬菜,自己吃,一家人吃菜是绰绰有余;吃不完的,父亲便会拉到集市上去卖钱。我和弟弟总会翘首以盼。每当车铃声响,不管在哪里玩耍的我们,飞似的跑到路口迎接父亲。果真,父亲从来不让我们失望。“看看,这是啥?”父亲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红通通的,像小灯笼似的东西,“这是柿子,灯笼红柿子,尝尝甜不?”父亲把柿子掰成两半,分给弟弟和我。入嘴是甜滋滋的,那深藏柿腹中的软核,滑腻绵软,嚼起来美滋滋、滑嫩嫩,每吃一个,忍不住连连赞叹“好甜、好吃”。那一刻,记住了有一种好吃的果子——灯笼红。
后来,母亲让父亲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柿子树,第一年没看出变化;第二年,枝干更加粗壮;第四年终于等到柿子挂果啦!自己种的柿子不用打药不授粉,但是需要把它捂熟。刚有些橘黄色,母亲就从树上摘下来些,在柿子的“屁股”上点上酒,整齐地放在筐子里,再用旧棉被捂起来。我和弟弟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地掀开棉被查看一番,一连几天,都让我们很失望,无精打采的重新盖好棉被,妈妈总是笑着骂我们馋得等不及了。
大概七八天之后,我们兴奋地发现,有柿子熟了。看着我们的样子,妈妈笑着说:“再不熟,你们肚子里的馋虫儿都要爬出来了。”
接下来的每天我们都会从棉被里翻出几个熟柿子来,解解馋。熟了的柿子是朱红色的,软软的,皮极薄,透着成熟的甜香味。小心翼翼地撕开皮,有些果肉粘在皮上,就用牙齿轻轻地啃下来,但粘在皮上的果肉都有些涩。即使这样,还是舍不得浪费掉。每天翻着,看着,那一窝的柿子就被我们吃光了。父亲和母亲却舍不得吃。
现在,柿子树依然屹立在老家的小院里。每年都会结很多的柿子,沉甸甸的柿子压弯了枝条。母亲也不再去摘柿子捂柿子;我们也不再眼巴巴地守着柿子捂熟了才吃。那长在高处的柿子,任由鸟儿去吃。“白露打核桃,霜降摘柿子”,霜降过后,树叶完成了它的使命,纷纷回归大地,光秃的枝丫间,只留下红红的柿子,迎风摇摇欲坠。远远望去,如红灯笼似的挂满树枝,喜气洋洋。而今,柿子成了一种象征。
柿子红,事事红。
时间:2023-05-17 作者:校园文学网 来源:校园文学网 关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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